第23章 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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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心理醫生談談好不好？”
這句話就像是個炸/彈突然在她的腦子裏炸開, 喬喬猛地擡起頭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眸裏全都是驚恐。
她的手指絞在一起, 微顫著身子沖他不斷搖頭, 本來清亮的大眼睛霎時蒙上一層水霧。
顧安晨輕微地抿了抿唇，刻意放低聲音安撫她：“你別怕，我不逼你，不想去的話就不去。”
“但是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清楚，有些事你也要搞清楚，喬喬，去看心理醫生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很多人工作壓力大或者心情不好都會去找心理醫生調節心態, 我也去看過心理醫生，這沒什麽的。”
“很多事你不想告訴別人, 但總憋在心裏對你並不好, 你的情況你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找不出根源, 就算你有心想努力融入社會想樂觀開朗地面對生活也很難做到的, 因為你的心結始終沒打開。”
他的手撫上她的頭頂, 輕輕地揉著她的頭發，溫和地說：“小丫頭，你很聰明很靈透，這麽懂事，怎麽就想不通這個道理？只有你好起來，我們大家才能對你放心啊。”
她含在眼眶裏的眼淚隨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接連不斷地掉落在地上。
話說完了，顧安晨站在原地陪著她等了好一會兒，在她止住眼淚不再哭泣時，他才帶她回去。
他說不會逼她，就真的不強迫她。
該說的他都說了，他知道她全都聽得懂，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好好地抉擇一番，是繼續這樣放任下去，還是接受治療，努力踏出這艱難地一步。
一路無言，兩個人都沈默，氣氛有點凝滯。
到了家門口，喬喬禮貌地對他說了句再見，因為剛才哭過，她微啞軟糯的聲音裏帶上了些許鼻音。
顧安晨盯著她單薄瘦弱的身影，憂心地嘆氣。
喬喬徑直回了房間，脫了衣服去洗澡，小小的一團縮在浴缸裏，她環抱住膝蓋，眼神呆滯地盯著浴缸的一角發楞。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而是全身發冷，冷的她止不住地發抖。
熱水變涼，她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坐在浴缸裏一動不動，身體的溫度也隨之變低。
直到尤淺來她的臥室喊她下樓吃飯，在尤淺敲浴室門的那一刻，神思混沌恍惚的喬喬瞬間被拉回神，她急忙從水溫早就涼透的浴缸裏站起來，這時才發現自己沒有拿衣服進來。
喬喬光著腳踏出浴缸，扯了條浴巾把自己裹住，這才拉開浴室的門出去。
尤淺神色擔心，“怎麽這麽久？不怕暈倒嗎？”
喬喬的目光閃爍了下，“有點累，瞇了一會兒。”
“行啦，那你趕緊換衣服下來吃飯，一會兒不是還要去上班嘛！”確定她沒有事，尤淺明顯松了一口氣。
喬喬點了點頭，“嗯。”
尤淺出去之後喬喬光著腳丫站在原地，楞楞地盯著門板良久。
她看得出來尤淺在看到她相安無事地從浴室裏出來時緊繃的神情明顯就松緩了許多。
“只有你好起來，我們大家才能對你放心啊。”
她的耳邊回響起清早顧安晨和她說的這句話，鼻子都有點發酸。
她這副樣子，確實只會讓他們一直為她擔心。
……
上午八點，已經到了辦公室好一會兒的顧安晨依舊沒有見到喬喬。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能打通，但沒有人接。
顧安晨皺眉。
平常她來的一向比他早。
是因為他今天早上在公園對她說的那些話？
他的心懸起來，可別做什麽傻事才好，這個丫頭。
顧安晨急忙給尤浩打電話，那端一接通他就著急地問：“喬喬今天來沒來上班？”
尤浩：“去上班了啊，她出門的時候我還在家。”
顧安晨的臉色愈加難看。
“怎麽了？喬喬還沒去公司？”尤浩的語氣也擔憂起來。
顧安晨“嗯”了下，然後起身往外走，聲音冷然沈靜：“我們分頭找……”
就在他打開裏間辦公室的那扇門時，喬喬正巧推開掛有“總裁辦公室”的外門走進來。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懸在半空中的心突然就落了地，踏實了。
顧安晨和尤浩還在通話，他低聲對尤浩說：“別擔心了，丫頭來了。”說完不給尤浩反應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掉。
喬喬的手裏拎了一個粉色的紙袋，在看到顧安晨時眼神飄忽了下，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她正要開口禮貌地對他說“老板早”，顧安晨幾個跨步就走過來，站到她面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無奈道：“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電話？”喬喬迷茫地掏出手機，在看到未接來電還有手機屏幕上此時的時間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班遲到了。
“靜音了。”她解釋，然後又歉意地輕聲說：“對不起，我遲到了。”
顧安晨彎唇笑了笑，“沒事。”
遲到沒關系的，你沒事就好。
“以後不能及時過來通知我一下。”他並沒有任何責怪或者命令的語氣，話語很是低醇溫和。
喬喬點頭，跟著他回了辦公桌裏間的辦公室。
之後他處理工作上的文件，她把放在紙袋裏的新杯子拿出來，拆開包裝，捧著兩只杯子出去。
正在低頭工作的顧安晨並沒有註意她的動作。
喬喬把新杯子先用冷水清洗了一遍，又用熱水燙了一遍。
幾分鐘後，她一手端著一只水杯回了辦公室。
喬喬先把自己那只粉色的水杯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走到他那邊，將盛有熱水的新的白瓷杯輕輕放在不礙他事的旁邊。
顧安晨微微詫異地掀起眼望著她，喬喬有點不好意思，說：“幫您新買的杯子，盡量按照之前的樣式找的。”
原來這個傻丫頭上班遲到是因為跑去幫他買水杯了。
他放下手裏的鋼筆，伸出手握住瓷白的杯壁，溫熱的感覺從掌心蔓延開，直直地流竄進他的心裏。
真暖。
顧安晨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真心實意地對她笑著說：“謝謝，我很喜歡。”
喬喬的臉頰泛起淺紅的薄暈，胡亂地點了幾下頭就要往回走，結果剛轉過身，她就停了下來，幾秒後又轉回身。
“老板。”喬喬的手指捏著他的辦公桌桌角，輕言細語地喊他。
“嗯？”顧安晨雙手捧著水杯，很是愜意地靠著椅背慢慢地喥著水喝，緩緩上升的熱氣模糊了她俊朗硬氣的臉龐。
她垂下頭，眼睫下榻著輕輕扇動，聲音很軟很細，很認真地說：“我去看醫生。”
正要喝水的他微楞，擡起頭看向這個丫頭，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也正巧擡起眼眸看過來，對上他的視線，重覆了一遍：“我去接受心理治療。”
她說完就咬緊唇，本來抓著桌角玩的那只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
顧安晨放下水杯，他沈吟了一會兒，問她：“想好了？”
喬喬點頭，“嗯。”
她在上班的路上考慮了一路，也糾結了一路，最終還是決定聽他們的，去看醫生。
她不能這麽自私，因為自己的軟弱怯懦和自卑敏感而讓關心她的人每天都為她提心吊膽。
這是個坎她知道，但只要邁出這一步，她就已經跨過去一半了，剩下的，通過漫長的治療慢慢跨越，總會跨過去的。
顧安晨輕輕地叩著桌面，眉眼間含著淡笑，就這樣盯著她。
喬喬很不自然地低下頭，“我回去工作……”
話還沒說完，他就用手撐著桌面起身，上半身稍稍前傾，湊了過來。
他用手指撥了撥她微微淩亂的劉海，然後撫了撫她的發頂，動作十分溫柔。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呼吸都下意識放輕，身體僵滯，眼睜睜地看著他又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有個絨毛。”他指了指腦袋對她說。
喬喬楞楞地點了下頭。
“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還不錯，很專業，有空的話帶你過去見見？”
喬喬怔楞。
顧安晨安撫：“她曾經也是我的心理醫生，職業素養很高，沒有你的允許不會向任何一個人洩露你的事，不用擔心。”
喬喬還是有點呆地“哦”了聲，“那就麻煩您了。”
他笑，“不麻煩。”
……
喬喬當晚回家後跟尤淺和尤浩好好地談了一次，說她接受治療，周六顧安晨會帶她去一個很靠譜的心理醫生那兒談談。
尤淺和尤浩聽了差點喜極而泣，他們之前好說歹說怎麽哄她都很抗拒去看心理醫生，甚至還起了反效果讓她情緒更加起伏不定。然而她才跟了顧安晨一個月而已，就被勸說成功，同意接受心理治療了。
這對他們來說太意外。
尤淺不放心地說：“那天我也陪你過去吧？”
喬喬搖頭拒絕，“不要。”然後她就拉住尤淺的手，輕聲說：“淺淺，學著讓我一個人去做這些事，我不能總靠你陪著我。”
尤淺很動容，眼中氤氳著霧氣，揚起笑點頭，“好。”
“那到時候有什麽情況你就打電話聯系我。”
“嗯。”
……
周六上午，醫院的心理科室門外，喬喬垂落的手緊緊地攥著粉色連衣裙的裙身，身體繃得很緊。
顧安晨察覺到她的緊張和不安，低聲安慰說：“不用害怕，林醫生人很好的，一會兒就當和她聊天，對她坦誠一些，放松點。”
喬喬緊抿著唇點頭，神態卻根本不見一絲松緩。
他無奈，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低沈繾綣，哄她說：“小丫頭，你乖乖聽醫生的話，要是醫生誇你表現的好，我就給你獎勵。”
喬喬心動，仰頭掀起眼望著他，眼眸濕漉明亮，聲音清甜，很意外地帶了點好奇，問他：“什麽獎勵？”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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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了文案上的話。
文案上的三個第一次，憋急，會有的。
我很想問顧安晨，你啥時候去看過心理醫生啊，我咋不知道:）
然後就是，請個假哇，明天不更惹，後天晚點可能會……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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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浩：“去上班了啊，她出門的時候我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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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喬喬還沒去公司？”尤浩的語氣也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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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把新杯子先用冷水清洗了一遍，又用熱水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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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先把自己那只粉色的水杯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走到他那邊，將盛有熱水的新的白瓷杯輕輕放在不礙他事的旁邊。
顧安晨微微詫異地掀起眼望著她，喬喬有點不好意思，說：“幫您新買的杯子，盡量按照之前的樣式找的。”
原來這個傻丫頭上班遲到是因為跑去幫他買水杯了。
他放下手裏的鋼筆，伸出手握住瓷白的杯壁，溫熱的感覺從掌心蔓延開，直直地流竄進他的心裏。
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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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的臉頰泛起淺紅的薄暈，胡亂地點了幾下頭就要往回走，結果剛轉過身，她就停了下來，幾秒後又轉回身。
“老板。”喬喬的手指捏著他的辦公桌桌角，輕言細語地喊他。
“嗯？”顧安晨雙手捧著水杯，很是愜意地靠著椅背慢慢地喥著水喝，緩緩上升的熱氣模糊了她俊朗硬氣的臉龐。
她垂下頭，眼睫下榻著輕輕扇動，聲音很軟很細，很認真地說：“我去看醫生。”
正要喝水的他微楞，擡起頭看向這個丫頭，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也正巧擡起眼眸看過來，對上他的視線，重覆了一遍：“我去接受心理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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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呼吸都下意識放輕，身體僵滯，眼睜睜地看著他又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有個絨毛。”他指了指腦袋對她說。
喬喬楞楞地點了下頭。
“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還不錯，很專業，有空的話帶你過去見見？”
喬喬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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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淺和尤浩聽了差點喜極而泣，他們之前好說歹說怎麽哄她都很抗拒去看心理醫生，甚至還起了反效果讓她情緒更加起伏不定。然而她才跟了顧安晨一個月而已，就被勸說成功，同意接受心理治療了。
這對他們來說太意外。
尤淺不放心地說：“那天我也陪你過去吧？”
喬喬搖頭拒絕，“不要。”然後她就拉住尤淺的手，輕聲說：“淺淺，學著讓我一個人去做這些事，我不能總靠你陪著我。”
尤淺很動容，眼中氤氳著霧氣，揚起笑點頭，“好。”
“那到時候有什麽情況你就打電話聯系我。”
“嗯。”
……
周六上午，醫院的心理科室門外，喬喬垂落的手緊緊地攥著粉色連衣裙的裙身，身體繃得很緊。
顧安晨察覺到她的緊張和不安，低聲安慰說：“不用害怕，林醫生人很好的，一會兒就當和她聊天，對她坦誠一些，放松點。”
喬喬緊抿著唇點頭，神態卻根本不見一絲松緩。
他無奈，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低沈繾綣，哄她說：“小丫頭，你乖乖聽醫生的話，要是醫生誇你表現的好，我就給你獎勵。”
喬喬心動，仰頭掀起眼望著他，眼眸濕漉明亮，聲音清甜，很意外地帶了點好奇，問他：“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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